凤嘴黄屋:雕梁画栋已成记忆
“黄姓是金带街的第一大姓,我们凤嘴黄屋是金带街黄姓人的重要聚居地。”黄绍树自豪地向记者介绍。在他身后,是幽深而又稍显落寞的老宅。
记者邀请本地学者陈甫老师同游金带街。进金带街不远,记者就被路边一块凹进去的地方吸引住了。乍看之下,这似乎是一条小巷,因为从街上可以一眼看到二三十米深的尽头。不过细看之后才发现这是一座破落的大宅,中间一段有瓦遮头,分明就是一个大厅。黄氏后人黄绍树当时就在大厅里转悠。
黄绍树介绍,这里是凤嘴黄屋,自己是黄氏后人。为什么叫凤嘴黄屋?黄绍树说,因为祖籍是在惠阳永湖凤嘴,后来有一位先人发达了,举家迁到金带街,至今已经有好几百年了。
凤嘴黄屋一共有三进,在金带街是屈指可数的大宅。黄绍树指着临街的一块空地说,那以前是下厅,然后转身指着后面的一块空地说,那以前是上厅。上世纪三十年代末,日本鬼子空袭惠州,向凤嘴黄屋投了2枚炸弹,一枚落在上厅,一枚落在下厅,炸死了一个人。当时黄家已经中落,没人牵头修复老屋,2个大厅最后都荒芜了。幸存的半扇带有金属门钉的木制大门,则遗落在中厅的角落。
凤嘴黄屋目前保存得较为完整的只剩下一个中厅。中厅里的中后位置摆放着一个宽近3米的大屏风。木制的屏风早已被搬到一边,留下一个石制屏风底座。本来人们是从屏风两边1米宽的通道出入,现在则从屏风底座上出入。而通道靠门角的位置,密密麻麻堆放着破旧的木门、屏风、屋桁等杂物。中厅屋桁下方,有一块几十厘米宽、与房顶平行的带状空白,与周边的青砖颜色明显不同。黄绍树介绍,那原来是一些漂亮的图案,至于画的是什么他已经忘了。
在黄绍树看来,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还待在老屋。他自言最没本事,所以老屋只剩下他家在留守。对于厮守了一辈子的老屋,黄绍树说虽然感情很深,不过如果有更好的选择,他也会选择离开,毕竟老屋的居住条件太差了,至于老屋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并不关心。
叮咚巷:陈公祠不见祠堂格局
走出凤嘴黄屋,陈甫老师带着记者来到亮毅陈公祠。陈老师说以前亮毅陈公祠前面是一片空地,供众人祭祀所用。现在祠堂石阶下却是一间房子,只留一条小巷供人们出入。牌匾上“亮毅陈公祠”几个大字颜色有些古怪,有人猜测可能是当年破四旧,人们在上面涂了一层漆,年长月久,那层漆又慢慢掉了,最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祠堂原来的大门已经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简陋的方格铁门。祠堂里面已经完全不是祠堂的格局。只有铺在地下的一块块石板,才显示出这里曾是特别的建筑物。
石板路改造成水泥路
金带街中段北面,有一条宽不足1米的小巷,以前人行走在巷子里,会发出“叮咚叮咚”的回音,如果是穿木屐或硬板鞋,声音就特别清脆响亮。据分析,因为巷子两边都是高墙,中间狭窄,加上是石板路,因此回音不绝。近年来,叮咚巷左边的张屋人以及右边的李屋人,纷纷将门窗开到巷内,石板路面也被改造成水泥路面,叮咚声便消失了,动人的响声只能长存于老惠州人的记忆当中了。
望野亭成了餐饮店包间
提起梌山,可能没多少人知道,不过说到中山公园,可就众人皆知了。梌山是惠州老城区的制高点,中山公园就在梌山的山顶。可能由于地理条件独特,从公元590年隋朝置循州总管府以来,直至1949年,惠州的行政中心一直没离开过梌山周围。陈甫老师介绍,通往中山公园的中山北路史称四牌坊,顾名思义,是沿路有4个牌坊。他还记得第一个牌坊上面有“岭东雄郡”4个大字,不过这4个牌坊如今都荡然无存了。
中山公园历史不长,但已经历建了拆、拆了建的轮回。目前中山纪念堂的四周尘土飞扬,浩大的重建工程正在进行中。在工地旁边,前几年刚重修好的市级文物保护单位望野亭却被一家餐饮店半围了起来,放上两张桌子,成为简陋的包间。
观点:易地重建难与环境协调
惠城区地方志办公室主任邹永祥认为,历史上的惠州市区只有桥西、桥东。除了清末民国一段短暂的历史外,桥西一直是惠州的政治、文化、经济中心,历史地位无可取代。桥西保存的古建筑,在惠州来说数量最多。不过作为有形的文化遗产,如果不采取有效的保护措施,桥西的古建筑终会被湮没。
邹永祥说,如何保护桥西古建筑,已经成为一个重要课题。解放后,市区的经济中心西移桥西,对桥西古建筑来说并非一件好事。比如黄氏书室,在旧城改造过程中,差点毁于一旦。又如惠州乡绅为资助本地生员参加乡试、会试所建的宾兴馆,据说不仅在广东,而且在全国也是仅存的,如今却被淹没在闹市中。
对于古建筑易地重建,邹永祥持保留态度。他说,古建筑与其周边环境是协调统一的,而易地重建很难做到这一点。比如合江楼,原来位于桥西小东门之上,依山傍水,景色优美。现在迁至桥东重修,虽然也是位于合江之处,但是孤零零的一座建筑,与周边环境难以形成有机联系,难以协调统一。他认为,如果金带街要整修,只有做到能与西湖对话,与水门路相呼应才算成功。
邹永祥说,城市规划建设首先要解决城市定位问题,古建筑的重修也不例外。惠州较为准确的定位应该是优美的华南中等城市,有了这样一个定位,今后在重修古建筑以及新建筑的规划建设上才不会重蹈覆辙。
古建筑的开发利用是一个新课题。邹永祥说,目前我市的文物保护单位不少,可除了西湖风景区的景点外,其他大多还缺乏包装,没有用主线将它们有机联系起来,形成一条条旅游线路,也谈不上走上保护-开发利用-带来经济效益-进一步保护的良性循环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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